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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秦淮河畔。
江宁乐营前,洗净尘土的赵盼儿和孙三娘见到了宋引章。
宋引章虽然才刚刚及笄,但五官精致,乌发如云,白皙粉嫩,是个十足的小美人!(照片见段评)
宋引章见到赵盼儿和孙三娘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等确认之后,她一头扑进了赵盼儿的怀里,把这些日子的惶恐和不安都哭诉了出来。
其实,没人欺负她,乐营的主官待她很好,可没有赵盼儿和孙三娘在她身边,她就是害怕,很没有安全感。
赵盼儿和孙三娘听着宋引章的哭声,眼眶也红了,这些年,她们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早已把彼此当成了亲人。
等宋引章缓过来后,赵盼儿和孙三娘把宋引章带到了她们暂时下榻的一间客栈,客栈很普通,她们身上的钱不多了,得省着点花。
宋引章得知赵盼儿丢了几乎全部的金银细软之后,没有丝毫责怪,两位姐姐本可以在杭州正常度日,是因为担心她才背井离乡的。
两个弱女子,一路行来五六百里,一个不好,命都得丢在路上,这份情意比那些黄白之物贵重多了。
宋引章一只手拉着赵盼儿,一只手拉着孙三娘,柔声道:“盼儿姐,三娘,我身上还有百两左右的碎银子,首饰也值个两三百两,我一会儿去给你们取来,你们拿着这些钱在江宁府再开一家茶坊!”
“这里是江宁,东南首府,文人士子云集,达官显贵比比皆是,以你们的手艺和头脑,生意一定会比在钱塘还红火!”
“不急,等下午我和三娘出去转转再说!”赵盼儿没有拒绝,她现在的确缺本钱,江宁远比钱塘要繁华得多,她有信心三年就能把丢失的钱挣回来。
赵盼儿捋了捋宋引章额前的秀发,关切地问道:“引章,你快跟我们说说你这些日子的情况,你过得好不好啊,我们都担心死了?”
孙三娘拍了拍宋引章的小手,紧跟着道:“是啊,引章,快跟我们说说!”
“盼儿姐,三娘,除了不适应外,我在这里其实挺好的,大家都很照顾我...”宋引章把这些日子的情况缓缓道来,没有人欺负她,乐营的主官也不会让她出去抛头露面,而是在乐营里面教授琵琶。
赵盼儿和孙三娘一听才放心下来,叫来酒菜,三人边吃边聊。
吃过饭,赵盼儿、孙三娘、宋引章出去逛了一会儿秦淮河。
之后,宋引章便回去了,赵盼儿和孙三娘在江宁府城内到处转悠考察。
...
未时二刻(下午一点半)左右,头戴帷幕的赵盼儿和孙三娘来到了江宁府城的中心区域。
刚到这儿,她们就发现不少人都在往一个方向汇聚,她们也跟了上去,却发现人群聚集在了江宁府衙门前,
她们一问才知道,江南东道经略安抚使大人已经一连九天在下午开堂审案了,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虽然只有少数人能入内观看审案的现场,但每场案件的审判经过和判决结果都会即时张贴在府衙外的公示栏中,会有书吏用大白话宣读。
通过旁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她们也知道了这位经略安抚使大人就是名满天下的今科状元郎。
这位状元郎不光文采冠绝天下,审案能力与前任江宁知府包青天包大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每天仅用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审决诉讼或刑狱案件两三百件!
或惩奸除恶扬善,或调解疑难杂症,或为苦主做主,或为冤者昭雪,法理与人情兼顾,冷酷与温情并存!
无论贫贱富贵,均一视同仁,让江宁百姓无不信服!
赵盼儿不会贸然相信别人的话,可等她看过数十件案件的案件记录之后,她相信了,这位大人的确如传闻所言,分毫不差!
就在赵盼儿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瞥见了一份用红纸张贴的大告示。
这是一份招聘启事,江南东路经略安抚司新设,需要大量刀笔吏,上面罗列了数百个职位。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江南东路经略安抚使机要秘书一职了,一旦被选上,会立刻成为江南东路经略安抚使的亲信,瞬间一步登天!
不过就是招聘条件严格了些,除了需要过五关斩六将,还需要特殊技能茶百戏,因为江南东路经略安抚使大人喜欢喝茶。
这可把一众有意应聘的读书人给难住了,他们对自己的学识都有信心,可这茶百戏他们着实不会!所以好多人都在突击学习,江宁府城一夜之间冒出了不少茶百戏培训班!
不过这茶百戏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所以目前尚无一人应聘该职位。
有学识的不会茶百戏,会茶百戏的没有那份学识,不少人都在私下抱怨经略安抚使大人为难人。
赵盼儿得知情况后,这心里痒痒的,有些蠢蠢欲动。
她们开茶坊做生意除了生存以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攒钱贿赂官员帮宋引章脱籍。
如果她做了江南东路经略安抚使的机要秘书,得到经略安抚使大人的信任后,帮宋引章脱籍还不是易如反掌,与之相比,开茶坊什么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这机要秘书现在无人应聘,她自忖学识不弱男子,茶百戏更是她的拿手绝活,她如果扮成男子前去,很大概率能应聘上。(原著中有说过赵盼儿帮欧阳旭修订文章,所以赵盼儿的才学肯定不差)
对于如何装扮成男子,赵盼儿是很有心得的,她以前在杭州乐营遇到过一个奇人,那人教了她伪装和变声之法,她曾经多次女扮男装去处理一些女子不方便出面处理的事情。
而男子的身份证明文书更是现成的,她为了摆脱出身乐籍的背景,几年前在邓州置了田地,改头换面,弄了新身份。
为了以防万一,她弄了两个身份,一个是女子赵盼儿,一个是男子赵盼,身份文书都是官府出具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至于孙三娘的生计也好办,赵盼儿打算帮她开个点心铺子,有她的官方身份,三娘店里的生意想不红火都难。
赵盼儿打定主意后,也不逛街了,买了几套男装和制作假喉结的材料,带着孙三娘回了客栈。
孙三娘得知赵盼儿的想法后,差点没吓死,她虽然听过女驸马什么的戏文,可那毕竟是戏文啊!女扮男装混到封疆大吏的眼皮子底下当差,一个不好那就是死罪!
可赵盼儿心意已决,宋引章已经及笄了,又有才有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坏了身子,她冒不起这个险,她也等不及了!她不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至于以后,她压根没考虑过,只要能救出宋引章,她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孙三娘见劝不动她,连忙去找宋引章过来劝她。
可等孙三娘带着宋引章回来的时候,屋内已经没了赵盼儿的身影,只有换下来的女装,新买的男装也少了一套。
两人心道不好,赶紧往江宁府衙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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